Joyce·Kirkland

有bug请提。
私设女儿伊莲娜【起名废orz】

“妈妈什么时候回家？”
他那可爱的小天使又一次悄悄地站在他的房门口，抱着大小几乎与她相差无几的大熊猫，眼角擒着泪委屈巴巴地向他开口问道。
伊万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已经是第三次了，然而他上一次好不容易把她哄睡着则是在半个小时之前。怕小家伙在大冬天的着凉，伊万立刻下了床迅速地把小姑娘抱进了自己的被窝。
小女孩立刻缩进了父亲宽厚的怀抱里，把自己蜷成了虾米，左手揪住了伊万的衣服，开始细细地抽泣了起来。
伊万抱紧了小姑娘，让一声叹息滑出了喉，然后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好让她感觉安心些。“想妈妈？”
“嗯。”小姑娘抽泣时独有的鼻音钻进了伊万的耳中。这让他更加觉得无奈，果然“战斗民族坚强的小姑娘”一到晚上就暴露出了原型——特别是她母亲的形象出现在她的脑海之后。他明白，她的母亲在每次离别前穿着墨绿色军装微笑着的样子早已刻进了自家小女孩的骨肉里。
当然，不仅是她，他也是。
“想听故事吗？”
“好。”怀中的天使乖乖地回答道。

那一年的腊八，王春燕，或者说是春燕·布拉金斯基寄了一封信回家，不长，但信的内容告诉他们她今年可以回家。
他亲眼看到了当初偷偷改了她志愿把她强行送进了军队的兄长湿了眼眶，不止是他，还有他的姐姐，举着锅铲凑在春燕的兄长身边认真地辨认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哦对了还有他的妹妹，在她知道春燕是军人之后便立刻同意了他的燕儿成为家庭的新成员。
所有人都很高兴。
那一晚，老王烤着火炕押了口茶对他说道，“别到了大年三十又——”说到一半又硬生生地改了口，“所以说她高中那会乖一点多好，这样我就不会把她送到国科大了。”
老王说完，像个真正的老大爷似地把双臂塞进了袖筒里，再次开口，声音却带着哽咽，他抬头直视着伊万的双眼：“我为她是个军人而自豪。”
伊万缓缓地点了点头。
“人老了啊，就容易多愁善感。”他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但是眼泪确是越擦越多，“委屈你了伊万，燕子这么不着家。”
“不………不委屈。我一点都不后悔和她结婚，老实说这绝对是我的福气。”伊万笑了笑对老王说，“俄/罗/斯/人可是很尊重军人的，况且我们新婚的时候还去了烈士墓前送花，当时燕子还看着那些无名的墓碑哭的像只大花猫呢。”
伊万端起了放在他面前的一杯绿茶抿了几口，入口是微苦的，而后却是唇齿留香。“况且我们国家关于妻子等他们当兵的丈夫回家这种故事太常见了……好吧我没想到会有反过来的那一天。”
丈夫等着在战场上凯旋归来的妻子，这在许多人眼里都是惊奇的，完全就是头一遭。
他的妹妹娜塔莉亚也能做到在公共场合介绍燕子了，她曾经对他说过，一个女人穿上军装的时候绝对是最美的。
而他的燕儿又是那样的璀璨夺目。

大年三十的晚上，燕子再次来了信。
所有人都猜到了内容，第一个看到信的王耀也只是默默地看完，然后又放下了，他的反应非常平静，眼里甚至没有一星半点的失望——因为那里满是自豪和坚定，也掺了一些对她安危的担忧。
吃年夜饭的时候，一个空椅子前也摆了一副碗筷，桌上是她的照片。一张非常典型的军人家书的照片——穿着笔挺的军装，在雪地里，沐浴在阳光中，在国旗之下，手握95式步枪，双眸中满是坚毅。
伊万是最后一个看到信的，他细细地读完，也微笑着轻声说：
“我爱你。”

大年三十是要守岁的，伊万瞒着所有人，带着一条厚厚的长围巾就出了门，从小就在北方雪国长大的伊万压根不怕这里所谓的大雪。他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一扇扇完整铺开的卷闸门证明了气氛的冷清，伊万这时却觉得有些矛盾，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热闹程度却差了不知道多少个层次。
他抬头，却意外地发现了今晚竟然有星空，而且比以往的星空还要清澈明亮，这让他有些失望的心情也稍微好受了些。伊万抬头看了一会儿，一颗比其他任何都要耀眼的星星在闪烁着，这本是再平常不过的现象，但直觉告诉伊万，这一定不平凡。
似乎是受到了某种牵引，冥冥之中他走到了一所小学的门口，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留意到了门口的浮雕上有几只燕子。而伊万此时回忆了起来，这里离机场并不远，而且是必经之路。
伊万的呼吸开始逐渐变得急促，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了一样，他头一回有这种感觉，这种强烈的，又不知为何会带着丝丝喜悦的，有些奇怪的心情如活火山一样在他的内心爆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的理智开始逐渐变得没那么清晰。
伊万不知所措地站在校门口，忽然他似乎是认定了某个地方，于是他快速向那里跑去——好像如果不快一些，就会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
他跑的飞快，在一个马路旁停了下来之后再次陷入了迷茫，因为让他失望了，这里什么都没有。
他开始等。
雪越来越大，但伊万仍在固执地等待着。然而此时也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每当他想要放弃，可是他的内心却在告诉他，等等伊万，别急，别急，再等等，再等等。
深夜的气温比白天自然要冷得多得多，疾风刮得他的脸生疼，雪虽然在慢慢变小，但是却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
他仍在等。
又过了一个小时。
他站的腿有些酸了，于是他干脆走到附近的公交车站的凳子上坐下。
又过了两个小时，已经是早上六点了。
他还在等。
他挺直了腰背，抬头看向了那个方向，稀有罕见的紫罗兰色的双眸中，失望与悲伤早已远远超过了希望。
回家吧。伊万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再一次抬头看向天空，仍如两小时前的那样。
伊万抬脚准备离开。

“先生。”
他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可以帮我拍张照吗？”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僵硬地转过身，发现那个自己魂牵梦萦的穿着墨绿色军装的女人，正拖着行李箱站在他面前。发型也并不是照片里的那样，而是两边各扎了一个丸子。
伊万也只听见自己缓缓地说了一声好，接过了她的手机。
“没有枪，先用着这个代替吧。”说罢，她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伞，她将伞柄拉长，然后像握枪一样握紧，抬头挺胸，视线直接迎向了他，而且脸上的那抹自信的微笑直接撞进了他的心里。
伊万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一瞬间，天亮了。
“伊万。”她笑着开口。
“嗯。”他愣愣地看着她的双眸，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们回家。”
“好。”

“你想当兵吗？像妈妈那样？”伊万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问道。
“至少在妈妈退役之前不会。”小女孩认真地回答道。
“因为如果我当兵的时候妈妈还没回家，爸爸就要等两个人。”